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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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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乙女太宰治】冬之炉

※2019年的初篇,是很漫长的故事里的一个温暖的(?)小番外

※私设一大坨,年龄差5岁,婚后设定OOC飞天预警

※来自冬天被冻到不行却连场雪都不配拥有的北方人的怨念

※祝大家新年快乐,收获更好的2019年💗




【冬之炉】

       傍晚,横滨开始下雪。

   “我回来了!”

       和子推开铁门时朝空荡荡的庭院里喊了一声,声音穿过细雪和疏草,绕过偌大的屋子又返回她的耳朵。

       果然没回来啊。

       和子瞧见黑洞洞的窗户还没被橘黄色的灯光映亮,无奈地笑笑,反手关上门。她站在院子里望着混沌的夜空发呆了一会儿,细碎的雪花触感温柔,但冷风不见得够善良。和子冻得全身打了个寒噤,这才呵出一团白气,活动几下冻僵的手指,匆匆忙忙朝屋里走去。

       将买好的食材放在厨房,查看最新的短信还是自己下午发出去的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那一条。临近年关,不只和子揪着头发备考,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不知道另一个人什么时候到家,和子没办法做饭,只能先摊开书本,掏出纸笔,埋头准备期末提交的论文。窗外的雪忽大忽小一直没停,夹杂着风钻过砖瓦的呼啸。

       但这依旧没能掩盖钥匙没入锁孔后的“咔哒”一声。

       和子立刻从被炉里爬出来,单手撑地起身,小跑到玄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将来人抱了个满怀。

       对方的黑色大衣还带着雪夜的寒凉气息,但也干净清冽。太宰治捋了捋和子的头发,温声说:“等很久了吧?今天侦探社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国木田君的脾气格外暴躁呢。”

       “还好。”和子帮他把大衣挂起来,苦着一张脸捂肚子,“就是要饿死了。论文实在太让人憔悴了。”

       太宰治摸摸她温暖的脸颊,一边卷袖一边朝厨房走去:“那今晚我做饭?”

       和子一副偷得半日闲的得意都快飞出眼角了,她得寸进尺地凶巴巴喊:“不要你做的活力清炖鸡和超人耐久锅!”

       “哎?可是和子,那些对期末复习很有效果哦——”太宰治的声音透过厨房远远地传来可惜。

       “瞎扯吧。”和子小声嘟囔一句,转而又喊道,“我要吃鱼!你的蟹肉罐头在冰箱里!”

       太宰治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吧。看在蟹肉罐头的份上。”

       饭菜做完时和子还在奋笔疾书,太宰治也没着急端出来,而是等她这部分告一段落后才正式开饭。和子在饭桌上说起她今天遇见的趣事。期末布置的作业有些难,班里有个胆大的同学竟然直接在网站上发帖向广大群众求助原题,结果被夏目漱石抓个正着,亲自回帖善意地提醒那位同学还是靠自己做作业比较好。和子第一次听驹子说起时拍着桌子笑出了声,如今转述给太宰还是觉得非常有意思。太宰治一边听着一边将鱼腹的肉夹到和子碗里。

       “说起来,今天是初雪吧。我以为你会更高兴这个。”

       “高兴是高兴,就是真的快要冻傻了。”和子撇嘴,“而且雪不大,像粉和沙,不太有意思。”

       太宰治见过和子为雪兴高采烈或是暗自高兴的样子。她格外喜欢深灰色的云朵像是厚实的貂皮披在天上的模样,以及口中描述的“好似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昏暗”的场景。他想起之前在和子的记录本中看到的话,用轻飘飘的语气揶揄道:“真想变成初雪啊。”

       和子涨红脸:“别,别再说了,先生!”

       吃完饭后两人缩在被炉里各做各的事。和子全神贯注一心扑在作业上,太宰坐在她旁边看书。最多的时候还是在看《完全自杀手册》,但最近也会看点其他的东西。比如和子搬回家的厚厚一摞杂志期刊和书籍。大概每过一小时和子会去洗手间或者喝口水以作休息,然后头一歪倒在太宰治怀里,钻进他的臂弯,眨巴眨巴眼瞅他正在看什么。太宰治对她格外纵容,米色的高领毛衣总是很软和,和子只是披着从玄关顺手牵羊来的他的大衣钻进他温暖的怀抱,就能傻笑很久。两个人常常像春天树林里的两只熊挤在一起,暖洋洋的。

       那时的和子还不明白和苦夏一样,漫长寒冷的冬日事实上总是让人难熬的。

       只不过因为那时他们拥有彼此。

       后来的几个冬天在和子看来都是温暖柔和的。不论是上学时还是后来工作,大多数寒冷的冬日,她基本都能在走出校门或是编辑社门口的那个刹那捕捉到太宰治裹着她织的羊毛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清瘦身影。东京离横滨毕竟有一段距离,和子曾经告诉他不用特意来接她,太宰却摇摇头说:“和子身边坏人太多,我怕你一个不留神就被拐跑了。”

       和子挑眉,不发一言。

       太宰在她审视的目光下垮肩嘟囔道:“好吧,其实是因为东京适合自杀的地方好像更多一点,小姐姐都很漂亮,酒也很好喝……而且国木田君抓不到我。”

       和子像个孩子一样气呼呼地无处下手,只能拉紧他的围脖:“闭嘴吧,治。”

       这样的冬天记忆在太宰治三十五岁的那一年戛然而止。

       周末采购回来的和子拎着一袋新鲜螃蟹拧开门把手时,迎面撞上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太宰治。那一刻,慌乱极少见地浮现在太宰的面孔上,但很快掠去,如同昏暗光影瞬间跳跃带来的错觉。他吹着口哨伸手接过螃蟹:“哇,和子小姐今天为什么大发善心,来可怜被国木田君压榨一天的阿治了呢?”

       和子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他瘦削如麦秆的手指上,转而看向他苍白的面孔和颜色极淡的嘴唇——像是搽粉却忘记抹上口红一样。她惊讶的反而是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这些。

       “嗯?这么冷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换鞋吗?”太宰治拉长声音说,“我可是快要饿——死——了,那么今晚和子做饭,来吃火锅吧!”

       就在他用另一只手去拉和子时,突然被落在手上的滚烫的泪吓了一跳。

       太宰和子是个爱哭鬼,这件事太宰治比谁都要清楚。但年岁的增长让曾经总红着眼的小姑娘逐渐变成学会掩饰和若无其事的成熟女性。他没擦去那滴泪,只是翻手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只是小问题。”

       和子抬起头盯着他鸢色的眼眸,那里面和他们在一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是足以灭顶的温柔,任何人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都会忍不住相信眼睛的主人。但和子和太宰治两个人凝视对方时,只能在对方眼中寻觅到无处躲藏的无奈和悲哀。他们习惯用表面的谎言安慰彼此,就像两个逃避困难的数学作业的孩子一样,任性地逃避已经静静伫立在不远处的碑石和镰刀。

       钻进被炉,望着桌上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汤料,和子瞪了一眼身旁嬉皮笑脸想要倒辣椒粉的太宰,冷不丁开口:“喂,要不要去殉情,先生?”

       “不要。”太宰治笑眯眯地像只得逞的狐狸,“婚礼上你发过誓的,绝对不和我再殉情。违反诺言要吞针的。”

       ——“我将信守我的诺言,无论春秋冬夏,我所爱的人永远是太宰治,我笔下的文字永远会为了他炽热的燃烧。”

       ——“嗨嗨——还有一句,和子不要忘了呀。”

       ——“???”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和我殉情。”

       那时本来就紧张到不行的和子被彩排里没出现的要求吓懵了,结结巴巴地复述了一遍太宰的话,根本没动脑子去细想这句话究竟多么意味深长,事后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和子这才明了他当时要求自己发誓的原因,她眨眨眼,静默半晌,才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自私鬼。阴谋家。”

       太宰假装没听见,歪头钻进和子怀里:“啊呀呀……好暖和——”

       和子瞟了一眼他露在外面的胃,将熊猫玩偶甩过去扔在他身上逼他抱在怀里。

       此后的每个寒冬都变得漫长而提心吊胆。

       而这种提心吊胆也变成一种最后的奢侈。

       太宰治终于还是在四年后平淡地走向了他曾渴望激烈拥抱的死亡。

       和子躺在漫漫雪原上时,真希望这时从山上来一场雪崩,直接将她埋个干干净净。

       可惜老天没心情满足她的愿望。她也不想违拗太宰和她的约定。

       于是踏雪声由远及近传来,最后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中岛敦合掌的声音微弱,却被寂寥的雪原无限放大。

       “这里又没有墓碑。”和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活泼一些,“你来错地方咯,敦。”

       “有啊。”中岛敦温和地陈述,“就在这里。”

       和子扭着脸:“喂!你是把我比做碑吗?文学素养0分,中岛同学。”

       中岛敦没再搭话。过了片刻,他才又开口:“仪式,不去了吗?”

       “不啊。”和子欢快地迅速接口,“他的墓碑就在这里,你说的。”

       和子顿了顿,突然以极快的语速开口,就像奔涌的海水终于找到倾泻口一般:“敦,从我知道这件事开始,我没有一天不痛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在我眼里,他一天天消瘦的过程,比中国古代残酷的刑罚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留不住他,这让我格外痛苦。他也不允许我和他一起殉情。你说的没错,我才是那块墓碑,那块他将我留在这世上,一个人的,墓碑。从我十五岁遇到他的那一天开始,他逐渐走出我对身边人的划分,走进我的心里。他先是包容我作为一个自私的人的迷茫,对爱的吝啬与迟钝。然后恶劣地选择在最后把这些全部还给了我。”

       中岛敦轻轻地说:“这才是太宰先生吧。” 

       温柔而又残忍的,太宰治。

       永远不允许被人遗忘的任性孩子,太宰治。

       冬天在人们的眼里之所以漫长而难熬,正是因为死亡与它密不可分。

       不远处的丧音隐隐传来,中岛敦离开了她身边。和子站起身眺望山坡下的风景。风卷着细碎的雪粒从她身边吹过,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极淡的墨水味,老酒弥香,金色鸢尾花的香气,这些味道从青森和子15岁遇到太宰治开始就从未在她的身边消散,它们或浓或淡,在四千多个夜晚充盈和子的鼻腔,伴随她揪住身旁人的衣服安稳入睡,就此成为她生命中无形的烙印。

       而这一刻,和子察觉到它们正逐渐被皑皑白雪圣洁纯净的气息覆盖。那味道一淡再淡,起初藕断丝连,终于在某个瞬间,彻底消散,再无踪影。

       北风还在吹。

       她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呜呜地哭了出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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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无良写手的碎碎念时间:

春天的熊  来自村上春树先生。

其实一开始没想加刀,但觉得有点短似乎还是加点什么好(?

开玩笑的XD。其实是想表达夫妇必然面对的一天而已。

这里太宰的去世年岁参照了历史上真实的太宰先生去世的岁数。

一些奇怪的设定包括和子在东京大学文学科就读,夏目漱石是文学论讲师(历史梗),和子给太宰治买了黑色的大衣(因为喜欢看他穿黑色)

敦的意思其实是太宰的墓碑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和子懂的。

废话太多,退场了。

再次恭祝新年快乐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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